如果用两种颜色来概括这部电影的影调，在我眼中就是白和绿，男主似白色的云朵，女主为绿色的抹茶。
名字的联想
云栖，抹茶，梵净山，只看这三个名字，闭着眼睛便能猜到，这是一部干净和具有禅意的电影。然而没能猜到的是，影片中的梵净山名胜景点只是一笔带过，故事发生的地方更多的是别样的山野溪流之中。没有外在的宏大叙事，但有内在的沟壑苍穹。
抹茶之“抹”，意为“磨”，抹茶就是磨碎的茶叶，抹茶虽然取材于绿茶，但是选材和制作过程比普通的绿茶要严格和讲究得多。片中女主名为抹茶，有出类拔萃，非等闲之辈的内涵。事实上，她的人生，也是经过各种磨砺的，母亲早逝，曾跟随身为科考队员的父亲探险自然，造就了抹茶兼有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双重特质：善用科学的利器，敬畏自然的规律，行走在山野中，游历于人世间。在男主面临职场方向选择的十字路口，这位德智体美劳俱佳的“五好学生“抹茶横空出世，很自然地俘获了男主的初心。虽然只有两天一晚，抹茶已成为男主心中亦师亦友的人生向导，带领他告别眼前的苟且，探寻诗和远方。
男主名为云栖，云乃浮游之物，无根，无形。云意往何方？如果不是遇上抹茶，云栖大概率会被迫听从父亲，做一个朝九晚五，西装革履的银行职员。（写到这里，女儿虎虎看到说，说不定人家都没这么想，为何你会这么想？你看，这故事也是编的，影评就不能同编导一起云游么？）男主如一朵云，将栖往何处的心路是电影潜藏的主线。主线上两人的缘分忽明忽暗，若即若离，使得这条因缘的线时断时续。因为宇宙中的吸引力法则，云栖在蜂场邂逅了心心念念的镜中人抹茶，这两天一晚的群山之旅，从此改变了男主的生活轨迹，使之从云游不定的状态定格为“云栖”。
抹茶之茶道
抹茶的颜色，是来自大自然的纯度很高的青绿。影片中完整地展示的冲泡抹茶的茶道，也是我第一次见。首先，在杯中倒入清水，用茶筅轻刷，意为洗去浮尘。然后，用纤细的茶勺取出抹茶粉末，在末上倒入少许清水，用茶筅画圆圈搅拌，名曰“调膏”，手法古拙浑圆，如幼时的懵懂与抽象。再次倒入清水，用茶筅继续搅拌稀释，这一次不是画圈，而是快速地走W路线，如成年后的人生轨迹，手法急促而具象，直到搅拌出微微泛白的泡沫，又如迟暮之年的白头翁。至此，冲茶止，分入食客杯中，品茶始。品茶，同样讲究一个“慢”字，在瀑布前绿野清风的拂面里，在杯盏的端起与放下之间，体悟人生，体味自然。
大自然的青绿中包裹着抹茶的青绿。有一处大俯远景镜头，两人奔走在绿色边界的圆形水田，与圆形杯中绿色的抹茶，形状与色彩异曲同工，天地遥相呼应。在喝茶时，他们两人讲了什么，我竟然记不得多少，只记得那些让时间慢下来的沁人心肺的画面。现代人走得太快，也太远，以至于竟然忘记了来自何方，去往何处。而经用时间研磨的抹茶粉，和经用时间搅拌的抹茶水，这缓慢中的研磨与搅拌，与现代人的匆匆相反。当你放慢脚步，没有了速度，才可能有时间开始思考你究竟想要去向哪里。
鸽子花
因为过了花期的原因，女孩没有见到盛开的鸽子花，未曾想到自己却成为男孩眼中的鸽子花。想见你时求不得，想爱你时却别离，只能放下，只好等待。其实，也不必活成别人眼中的风景，自己的内心世界，就是风景。无论是繁花盛开，还是落花流水，无一处不是景。眼里的鸽子花和心中的鸽子花，也无所谓开与不开。
蛇和鱼
我在想，剧组的人是去拍了五步蛇，但他俩未必直接面对蛇，因为镜头是分切的，没有同框出现人和蛇（可以理解，同框太危险）。我还在想，他俩用那种围栏赶鱼的方法真的能现场捕到鱼？因为镜头也是切的，堵鱼的怪石圈中有比鱼还大的缝隙……虎虎说，那鱼有可能是剧组的人事先去菜市场买了，再让他们手里拿着的吧？
那一晚
晚上二人坐在星空下，篝火前，溪水边，没有什么比躺在自然母亲的怀抱里更能放空自己。初中生的虎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晚上他们怎么睡的？你确定他们没干那事？毕竟孩子学过生物，我不能故意无视这个问题，得想想怎么跟孩子讲。我说，你看那个导演人很腼腆，镜头也不大好表现，这段略过不交代也可以。虎虎不满足于我与导演一样的回避，又追问那事，我只好继续分析给她听：因为山里有五步蛇，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中应该不会有谁睡在帐篷外。但想必不会做其他的事，因为他们是喝茶的人，不是饮酒的人。彼此间的情感是清欢，不是狂欢。男主连地址和电话都不敢提出交换，还能干出啥事呢？那青涩的眼神也证明了这一点。说到这里，虎虎终于不再追问。
尾声
她等的花没有开，他等的人没有来，当因缘不具足时候，心中有念也未能如愿。那就不如索性接纳无处不在的无常，将执念放到一边，行动上聚焦于当下内心的方向。闲暇之余，在青山绿水间，慢慢地泡上一杯清茶，用一生的时间，去等待天意。因上努力，果上随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Birdy 安徽影评人 yeh@ahjzu.edu.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