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12-21

鬼畜:野村芳太郎作品《鬼畜》观后座谈会纪要

野村芳太郎作品《鬼畜》观后座谈会纪要
/范达明整理/

时间：2016年12月9日（星期五）下午15：22—15：48
地点：杭州南山路202号恒庐美术馆底层讲堂
（恒庐艺术影吧野村芳太郎作品《鬼畜》观后现场）

与会者：（发言序）范达明、汪琲琳、罗利生、韩美娣、陆忠佩、庞健、李泽、张所照、孙凤凤、卢亚媛（观影者：万邦炎、姬伯庆、王犀灵、何吉、姜天鸿、朱松法、来朋、范大茵、周洪泽、章毓苏、王文仁、任同玉、姜希珍等）
主持人：范达明
记录：孙凤凤

野村芳太郎的作品在国内公映过的有《砂器》，曾被称为“松本作品的最佳代言人”。
范达明：在本月的亚洲电影月，安排了两部日本影片，今天是第二部。本片导演野村芳太郎，他的名声对我们中国观众来说，可能没有像小津与黑泽明那样响亮。但80年代初在国内公映的日本影片《砂器》，就是由他导演的，该片作为又一部改编自松本清张推理小说的影片，被松本本人认可为最好的银幕改编作品，包括片中的交响乐《宿命》。由于野村芳太郎连续把社会派推理小说家松本清张的多部作品搬上银幕，曾被称为“松本作品的最佳代言人”。他生于1919年，已于2005年去世。本片摄制于1978年，是部彩色影片。我们看了过后再一起来聊吧。

孩子的亲生母亲应该说更恶，她抛弃了三个孩子，实际上是借刀杀人
汪琲琳：看了影片，我的第一感觉：日本的警察是一流的：尽管男孩的父母为了避嫌，拆除了衣服上的标签，他们还是依据一块印刷石版的残块，寻找到了破案的线索。影片改编自松本清张的小说，他的推理小说原先我都看了，他不愧为推理小说的大师。第二，演员的演技很好，饰演父亲宗吉的演员面部的那种表情，演绝了。三是影片的思想意义，它描写了人性的大恶的一面，父亲与母亲固然恶，而孩子的亲生母亲应该说更恶，她抛弃了三个孩子，实际上是借刀杀人。

扇子这个道具在片中多次地运用，暗示出特定人物内心心理变化的剧烈
罗利生：影片开头，梅代不断地手扇扇子，一气之下，把她与宗吉在外面生下的三个孩子送到孩子的父亲宗吉那里，宗吉的妻子阿梅被这突然的事件弄得愤恨异常，影片到了这里，又让阿梅不断地手扇扇子。扇子这个道具在片中多次地运用，暗示出特定人物内心心理变化的剧烈。影片告诉我们，人的善与恶，是可以在分秒钟里发生转变的。

宗吉认同了阿梅的恶主意，意味着宗吉从人性之善转变为人性之恶
范达明：从影片展开的剧情来看，宗吉作为一家的大男人，在印刷店的地位不过是个高级打工崽，而印刷店老板娘阿梅，才真正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或一店之主。印刷店虽然挂了宗吉的姓氏“竹下”的名号，但它事实上是用阿梅的资金所建，这个资金可能是女方家族的遗产为阿梅所继承。原先的宗吉不过是个雇佣工人，只是被阿梅缠住做了阿梅的丈夫，才改变了身份，但是他在妻子阿梅面前，总不能不低人一头。我想，这应该影片剧情与人物关系的大前提。宗吉在片中有一个大的转变，即从爱自己孩子到认同阿梅的主意要除掉自己的孩子，其转变的关键，显然是在那个夜里——他与阿梅有了床笫之合之后。我估计，宗吉是那种性要求很强的男子（他在外面包养二奶而连续生养了三个孩子就是证明），或许在一段时间里，他由于什么过节而与阿梅在较长时间里没有了性生活，由此，一旦情况变了，他内心的想法居然也就变了。宗吉认同了阿梅的恶主意，也就意味着宗吉从人性之善转变为人性之恶了。
韩美娣：一个做母亲的，像梅代那样，把自己的孩子扔掉，这事是不大有的。
陆忠佩：人性变坏了，现在社会里，丢弃孩子的事，也有发生的。

利一不认父亲，原因是在他对父亲的反感
庞健：动物都对孩子有爱。做母亲的丢弃自己孩子，是太狠心了。宗吉作为亲生父亲而丢弃孩子，其心理很复杂。而认为6岁的孩子利一是为了保护父亲而在警方面前否认是父亲杀他，这个看法把孩子提得太高了。我认为利一不认父亲，原因是在他对父亲的反感。

影片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反映了儿童与成人世界的对抗
李泽：这部影片在关键问题的处理上特别深刻。影片中出现了哈哈镜的镜头，它反映的是人外形的扭曲，而折射的是人性心理的扭曲。影片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反映了儿童与成人世界的对抗。儿童纯真、宽容，虽然利一他一次次受伤害，但他是一次次宽容。利一的经历很不一般，他受到残害，按照常理应该是见到警察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但孩子不说。这就同样反衬了成人世界的东西。我们看到，父亲性格懦弱，而他的女人则强势，三子庄二也不是直接杀死的，而是在于成人对他的冷漠、不关心，从而表现出成人在一步步的堕落。影片用镜头去表现波涛、巨浪，反映与象征的是人物内心的矛盾起伏。三个孩子先是被母亲抛弃后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却过得不好；利一他受了难而最后的不说，是他本能的反应：不能伤害父亲。父亲则是由于做了亏心事而害怕别人的目光，而目光是有力量的。魔鬼与天使其实仍是在他自己的心里存在着。我想，人类的进化，总会反映文化与道德的进化，两者是一致的。可贵的是，世界的影子，艺术家能够捕捉到——他们把人们看不到、说不出的东西与想法，都写出来了，也演出来了。
范达明：小李，你今天的这个发言很精彩啊。下面请我们美术评论研究会的副秘书长张所照说几句。他还是第一次到我们影吧来呢。

小孩在警方面前保护父亲的那段戏，在全片中特别有震撼力。演员的演技也好
张所照：我看了影片，觉得很不错。我可以说了二十几年没有看电影了。这部影片通过它的画面、情景，把曾经发生过的真人真事，艺术地说出来了。感受最深的，是演父亲的男主角，他把人物的人性刻画出来了。我觉得，小孩在警方面前保护父亲的那段戏，在全片中特别有震撼力。
范达明：这段戏，真看得让人落泪！
孙凤凤：小男孩利一有小大人的感觉，显得很成熟，表现出一种“忍辱负重”之感。他不供出父亲是因父亲曾是那么地爱过他而他也原谅了父亲；也因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而不想离开父亲。他也看出家庭的复杂性而不想把所有后果推向父亲。他内心世界用“不供”来演绎，演员的演技也好，演得很成功。我认为影片从另一侧面也告诉人们：不要轻易去忘掉父母；再可恶、再丑陋、再无知无能，他们也是自己的父母亲。

天使与魔鬼也就是一步之遥。人做错一步就步步错，没有回头路
卢亚媛：影片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的感受是：天使与魔鬼也就是一步之遥。客观的磨难，使得影片中的人物的生活更加艰难。人做错一步就步步错，没有回头路。

2016年12月19日整理
整理者注：本纪要为杭州恒庐艺术影吧开创以来座谈成文的第129篇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