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身份认同
讲了四代人,但我觉得可以说是三代人经历了身份认同的危机(杨金、顺子、白伊萨算一代)。
他们在日本被认为是朝鲜人,回到朝鲜被认为是日本人。让我想起了《台北人》,小说中的主角来自大陆各地,并非土生土长的台北人,大陆认为他们是“台北人”,而真正的台北人又认为他们是大陆人,无法被承认的身份让他们一生如浮萍,无论“肉”清贫还是富裕,“灵”都无着无落。但《台北人》讲得更多的是“追忆似水年华”,回望过去的荣辉与浮华。
日本政府的民族歧视行为不合人道主义、更不合逻辑。现在的在日朝鲜人,包括书中,大多数已经是二代或三代移民,他们出生在日本也生活在日本,很多人也和日本人组成家庭一起生活,但却要在这片故乡的土地上受到各种歧视。
从逻辑上讲,他们完全是日本国的公民,只不过是朝鲜民族罢了。日本政府从未主动寻求与他们和解,这些因历史原因而被迫远渡重洋谋生之在日朝鲜人,完完全全的被当成了“非国民”,这更加剧了他们认同的撕裂。
“从那以后,我掩埋自己是朝鲜人的事实,开始有意识地像日本人一样生活。”
诺亚没能造出“诺亚方舟”,摩撒却以自己的方式很好地融入了日本社会,或者说混得风生水起,所罗性格像他的大伯,温和、好学、有礼貌,受过比他大伯更完善的教育,也有着和诺亚的“日本梦”差不多的“美国梦”,但所罗最终还是继承了父亲的“柏青哥”。
感觉花子是很迷惘的,一开始对她的描写都是很有活力的,可是她和惠津子也好,和所罗也好,我都感觉不到任何活力,只看到迷茫,她像另一个极端的诺亚,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所罗,却一直说所罗瞧不起她,或许这样更好承受一些吧。
“没事的,所罗。我不再干坏事了。我现在有时间思考我这愚蠢的一生了。”
我很敬佩杨金、顺子还有庆熙,承受着失去父母、丈夫和孩子的苦痛,顽强地在异国他乡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努力工作。
“她在梦中再次看到的是她的青春、她的开始、她的愿望,这就是她成为女人的方式。如果没有高汉秀、白伊萨和诺亚,就不会有到这片土地的朝圣之旅。虽然她的一生平凡无奇,但她也曾有过一些闪闪发光的美和荣耀。即使没有人知道,那也是真实的。”
虽然每一代都受到了苦难,还是觉得一代比一代好起来了,但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被伤害和侮辱的人们”,对于他们而言,谁又能说出“历史辜负了我们,但没有关系”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