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6-24

笑声传奇:从《小先生》品读脱力相声：高晓攀创新演绎新派曲艺

最近几周一直在关注东方卫视的《笑声传奇》，不为别的，这款节目涌现了不少好作品，个人感觉其中不少要比春晚那些强。而且新锐笑匠与老牌笑星的竞争机制，更容易激发好的作品以及“江山代有人才出”的新老交替景象。
在这样的前提下，出现了不少新人笑星，以自身独有的风格打动观众，比如这期，我最喜欢高晓攀和他的新作《小先生》，别具一格。

说到高晓攀，其实也不算新人了，毕竟人家还上过春晚。同为保定老乡，个人对高晓攀还是比较熟悉的，从“嘻哈包袱铺”大班主走出的相声演员，口才很好，长得也挺帅，很多人称之为“偶像派相声”，个人其实持保留意见。因为高晓攀从小剧场演出，一直走到今日，获得如今的成就，靠得并不是“偶像”二字。他有着偶像派的实力，却偏偏要靠才华。
高晓攀对“笑料”、“包袱”有着高度的驾驭能力，而这种驾驭能力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和个人风格。这种鲜明的个人风格让他不局限于一名相声演员的身份，音乐剧、主持人、影视剧样样精通。个人感觉高晓攀是个全才，而且他对相声的把握，比如当年的《狂人日记》就给我一丝新意，似乎让我看到了传统相声新的发展方向。

直到如今在这套综艺中的《小先生》，没错，这就是俺熟悉的高晓攀，就是这个feel。
《小先生》描述了民国时期一位小先生的遭遇，从学堂到爱情，带着那么点讽刺故作矜持的书生的味道，更多的还是对爱情的遗憾，对心中那个她的怀念，乃至最后，还有些许的感伤。
这套《小先生》的形式非常新颖，高晓攀几乎独自完成了全部戏份。一位民国时期理想派诗人，屏风之后工作人员完成配合和转场，让人想起来舞台剧。但在高晓攀的演绎下，笑料和包袱不断，整体又有着完整的故事线，给人一种非常新颖的搭配，出现在《笑声传奇》这个大舞台上，显得风格十足。

而说到风格，指的是《小先生》的台词与角色的状态，高晓攀在其中塑造了一个民国书生，五四范浓厚，在学堂上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却搞不定自己的初恋情人。每当说话，故作矜持摇头晃头，撑起一把雨伞，还有专人用花洒在洒水，让人想起了周星驰电影中星爷登场有人在背后放鸽子的搞笑段落。说实话，这叫有腔调，角色有范。但最终却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尴尬局面，甚至有点可怜。
在故事中，出现了沈从文，初恋情人就跟了沈从文，沈从文广为人知的，就是他给张兆和的情书了。沈从文的情书并不是一味铺张浓烈感情，他只是娓娓道来，而我们的小先生呢，也如沈从文一样，没想到却被前者的几首诗歌打败了。一位文学范儿十足的先生，败在了并不懂文学的初恋情人身上，随后说的几句诗，都能跟心上人撞名，而让他失败的正是诗歌，这里就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这种风格有句专业术语，叫做“脱力系”。这个词来自于日本，源于日常又带着荒诞性的情节、放在异常语境中的正常台词、放在正常语境下的异常台词，还有许多充满怪癖的人物。简言之，在各种奇异的环境下，平时看上去很无聊的段子和话语会变得十分有趣。比如小先生口中出口成章的台词“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等等，都是来自“情敌沈从文”的诗句，放置爱情的环境下，这样的腔调就显得有些突兀，这就是典型“脱力系”风格。
或许在这个故事发生的20-30年代中，周围一群五四青年的簇拥下，这些调调很常见。但放到现在以当代的审美去审视，差异感就出来了，因为本片的年代是民国，但价值观和爱情观却是今日的，也就是所谓的“混搭”吧，所谓的笑料和包袱就是这样出现的。

这就是这部《小先生》别具一格的地方，不仅仅是形式，还有脱力的风格。高晓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此，他是一位很擅长用风格化的作品去演绎故事和段子的相声演员。别看《小先生》的表现形式有点类似舞台剧，但容纳于其中包袱和笑料，决定了这就是一出单口相声。
这样的形式其实是有趣的，高晓攀在相声领域达到顶峰成就之后，他并没有放弃对相声这门传统艺术的挖掘。对于传统曲目的创新演绎，让我们看到了高晓攀别具一格的风格和创新魅力。
一方面，高晓攀擅长创新，这里的“创新”是对相声在固有抖包袱、说学逗唱的基础上，对表现形式的创新。比如《小先生》就是借鉴了日本艺伎喜剧艺术的表现形式，再用脱力的手法展现，但内容依然保留了相声的体量。这是高晓攀的特点，善于综合多门传统舞台艺术形式，从中创新，寻找结合。

另一方面，高晓攀的所有作品都是自己原创，从欢乐喜剧人上的《梨之园》、到春晚的《姥说》、再到这部《小先生》，都是高晓攀原创内容。有意思的是，他的原创内容来自于生活，但并没有被生活和时代所桎梏，比如《小先生》的创作灵感就是来源有沈从文给张兆和的情书。
如今的相声曲艺多从网络段子和传统曲目翻新上找灵感，乃至进入到流水线加工的内容黄昏时期，而高晓攀则用原创的内容，和表现形式上的创新去完成艺术创作。当传统相声陷入桎梏的时候，他反而跳脱了相声的时代感和表现方式，以方法派为执导，开辟新的创作模式，无疑是相声曲艺的未来之光。

如果说高晓攀引领了未来喜剧和艺术还为时过早，但他的眼界和创新意识，却是令人钦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