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整部剧最放在明面的一条线(除去恋爱线),就是女主对于这个问题的一路追问了吧——从管理系毕业,放不下小提琴,但开始得太晚也没有出众的天赋,一路坚持考了4年才终于考进了音乐系,可是一直依旧是吊车尾的挫败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是好?

我想我对女主的处境是有感同身受之处的,我也是29岁的时候才踏上去伦敦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的路途,和班里19岁20岁的同学坐一起学习。我记得刚到伦敦时,满城地逛,最惊呆的是地铁里“才华角”的一些演奏者,有些明明已经到了非常高的表演级别了啊,竟然还在人来人往没有空调的Tube里演奏吗?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在伦敦果然到处都是搞艺术的啊,想要出头是不是太难了。

有一段时间我也反复追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这块料、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才华?回顾自己的经历,我有时觉得自己只是脑子还算比较好使,从小在什么学科上都可以做到至少是良好,可是如果是艺术这件事的话,只是脑子好使很快就见到了边线,根本是不够的。最开始的一两年里,更让我困惑的是每次crit上老师会点评好和不好,经常和我自己的判断是向左的,有时让我怀疑到底应该相信谁。

支撑着女主一次一次从打击中(包括乐团预演时因为人数多出来而被顺位残忍踢走的那次)也是真正的对小提琴的热爱,每次又拿起小提琴,对它轻轻说爱它的时候。在我最怀疑自己有没有那根筋的那些日子,大概是学校隔壁的博物馆安抚了我,每次摇摆的时候逃进去看上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每一次都会发现新的好作品,然后我就会从心里感叹出来——啊,真好啊,我也想做出这么打动人的作品,就是这样反反复复每次感觉困惑又从困惑里走出来。

女主最后的选择,是放下了最爱的小提琴,与它好好地释然地说了再见。我很能理解。梵高就是这样在画画时的自信和面对外界时被否定之间被不断撕扯而痛苦的。

我的选择,是终于放下了自己有没有天赋或才华这件事,因为我的释然是,不管有没有天赋和才华,我都要做这件令我真正从心底里欢喜的事。

这样的放下也是慢慢发生的事情,逐渐地、自己不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评价,因为自己可以越来越清晰地知道自己做的好坏、也越来越能看得出其他人作品的好坏。这样,也越来越敢挑战一些自己的短板,比如,因为学习画画的时间不长,从来都是硬伤,虽然这不是我的专业但我总觉如果画不好会有碍我准备表达和记录自己的灵感和思维过程,于是我就去学校楼上的Drawing School每周和专业画画的人一起上课,反正我已经不在意才华这件事,不再需要拿自己和别人比,画得再烂只要自己有学习到新东西就很开心,直到(大概是第三/四年的)有一天,在一门很难的画画课上老师挑选全班他觉得好的作品时候,把我的也挑了出来,他说,“这幅画技法不够,但是,让我很喜欢的是画里面的韧劲(他用的是resilience这个词)”。我当时一下就觉得他击中了我心底某处,悄悄地在角落里酸了鼻子。我想,是啊,被他看穿了,这就是我的本性吧,不管做得好做得不好,我就是会一直做下去的,因为,我喜欢这个过程中全部感官都可以彻底打开不必遮掩或欺骗的感觉。

另外,这部剧的另外一条线,就是已经在顶峰的男主,依旧遇到各种问题。所以,其实不管处在哪一个位置,都会有各自不同的烦恼吧。男主的问题,是该听从十分有获奖经验的老师的建议、做一个让所有人都打出8分从而总分最高的第一,还是听从自己心底的愿望、弹出或许大多数人都不太明白但有一两个人会被深深打动打出10分的演奏?

男主的难题,也让我想起“海上钢琴师”,1900那个最大的人生选题——要下船步入繁华的曼哈顿好好利用自己的才华出人头地吗?还是留在被时代遗弃的船里带着自己的才华一起沉入深海底?

这样的问题,大概某种程度也能理解成“如果你有天赋/才华,(但时代不成全真正的你),你还会继续你最热爱的那件事吗?”

我离顶峰还远得很,但是我也能想象他的拉扯,就好比每次有展览机会,要面对总是做多一些知道会更受欢迎卖得出去的作品、还是做自己最想呈现但明知道卖不动的作品?

我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研究生时期的同学,她每次展览都能把自己作品都卖完,而且毕业后很快就签到了挺靠谱的代理画廊。我就比较固执一直只做自己想做作品,但代价就是需要靠其他许多的兼职来养活创作,我想,两条路都好,只要是自己从心的选择。我还有一个学姐,毕业了以后好多年都还在waitrose(英国一个超市牌子)兼职,每天大清早四五点最早班去整理货架、收银,我有点心疼她,但她和我说,她觉得这份兼职是最合适她的安排的,因为不用费脑筋而且中午就下班了,这样她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可以用来专心创作。

嗯,只要是心甘情愿,就很好。


你喜欢勃拉姆斯吗브람스를 좋아하세요(2020)

又名:你喜欢布拉姆斯吗(台) / Do You Like Brahms?

主演:朴恩斌 金旻载 金圣喆 朴智炫 李有镇 裴多彬 芮秀贞 徐正妍 崔代勋 金钟泰 杨祖儿 周锡泰 吉海妍 白智媛 宋智媛 金善华 金学善 金正英 杨知元 

导演:赵英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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